时间流失得很快,像血一样的阳光从白花花的房顶那边照过来。
我无聊地合上课本,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。
“苏奇同学,请等一下。”
第一次有人主动向我说话,不善于交际的我很紧张地回过头。
跟我搭话的是班长,她扎着黑色的马尾,穿着工整的制服,制服裙边下是刚好到膝盖处的长袜。
“啊,有,有什么事吗?”
“今天是你值日哦。”
“哦。”
我接过班长递过来的扫把,草草地哦了一声。
“苏奇同学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,上实验课的时候,也都不和其他同学交流合作的呢。”
“啊,因……因为……”
“苏奇同学一定很难说出口吧,如果苏奇同学愿意的话,可以和我说哦。”
苏奇同学可以和我说哦。
这句话一直都被我记在心里,即使是现在,我也很难忘记班长对我说的这句话。
我就如班长所说的,一直都不和同学说话,上实验课时,我也只是看着他们。我总是觉得世界都是空的,每个人,每个事物,都只是世界的装饰品而已。我在这个世界里,应该连这些装饰品都不如吧。因为怀着这样的心绪,我也就不敢跟别人说话。如果跟班长说这些,她一定会嘲笑我吧。
可是还是很想说出来,但想开口的时候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苏奇同学不愿意跟我说嘛。没事的哦,苏奇同学以后要多多跟人说话哦,对了,苏奇同学知道我的名字吗?”
“不……不知道。”
我至今都不知道班长叫什么,甚至班里其他同学的名字我也不知道。
“果然这样呢,苏奇同学果然连一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呢。”
“我叫林千叶,苏奇同学直接叫我千叶就可以咯。”
千叶同学对我微笑,这是有史以来见到的最美的笑容。
她就像一朵灿烂的火花,在我黑暗的心理放出耀眼的光亮。
“我来陪苏奇同学一起打扫卫生吧。”
“啊,我,我一个人就好了。”
一个人呆惯了,多了一个人后,总会觉得很不适应。
“苏奇同学要学会适应和其他同学在一起哦,不能总是一个人的。”
千叶同学拿起旁边的扫把,开始扫教室。
我也开始扫起来,桌椅下,桌角下,墙角边的灰尘垃圾都被我清扫干净。一个人孤独久了,就会变得很注意细节,因为,与我这种人打招呼的,也就只有这些被其他人遗忘的细节而已。
“苏奇同学打扫得很干净哦。”
千叶同学露出惊讶的表情,对我的战果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。
“只是一点小事情。”
“原来只是小事情嘛,苏奇同学果然很能干。我就先回去了,我们明天再见吧。”
千叶同学离开后,这里就只有我一人了。我回头看向窗外,半个太阳都被远处的房顶遮住。红色和白色混杂在一起,就像是红白毛线无絮地串在一起一样。
……
我住在清城区的破旧公寓,每个月的房租不算贵,一个月也就五百块钱。房租都是老妈出的,她总是出差,居无定所。虽然有一套房子,但离学校太远了,我也就不在那边住。
父亲很早就和母亲离婚了,那是在我十五岁的那年,也就是去年。他们离婚后,老爸就把衣服鞋子工作包还有所有工程绘制图都搬走了。
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婚,我只知道那套房子是父亲留下来的最后一样东西。
“唉,哎呀呀呀呀!”
楼下传来女生的惨叫声。
我跑到阳台上,低头看向楼下。
有个娇小的女生骑车撞到了电线杆,红色漆的踩踏车倒在一旁。她坐倒在地上,泪眼汪汪地摸着头。
正当我想问她有没有事时,她又踩着脚踏车摇摇晃晃地离开了。
……
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,我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千叶同学这时走了过来。
“苏奇同学,你能帮我去仓库拿下东西吗?我够不着哎。”
“好的。”
千叶同学带我到学校后面的仓库,说是仓库,其实是学校废弃的水泥建筑物。以前是用来做物理实验的,后来学校起了一座五层的物理楼,这里也就废弃不用了。
“锁上了。”
门把手被密密麻麻的铁链连着锁头被锁起来。
“咦?之前还没有锁上的?”
“苏奇同学,请等一下。”
千叶同学跑着离开了,大概是去拿钥匙了吧。
我坐在地上等了很久,但千叶同学迟迟都没来。
“苏奇同学,你坐在这里干什么?”
问我话的是青黎老师。
她穿着标准的工作服,戴着半框蓝边眼镜。
“我在这里等千叶同学。”
“等千叶同学?”
“啊,是的啦。千叶同学要我来帮忙拿东西,但门已经锁上了,她现在正在去拿钥匙。”
“是这样啊,记得早点回家,学校很快就要关门了。”
“嗯。”
青黎老师离开不久,千叶同学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。她拿着穿满钥匙的铁环,跑来的时候,钥匙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。
“对,对不起,来,来迟了。”
千叶同学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休息,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。
“没有事。”
千叶同学拿钥匙**钥匙孔,但很快就换另一个钥匙,然后又换另一个,再继续,就这样一直换。
“唉,唉?是哪个来着的?穆秦老师讲的是哪个来着的?”
“开了!苏奇同学,终于找对钥匙了!”
千叶同学很高兴地跳起来。
“帮我拿那个东西吧。”
千叶同学指着架子上的一个老木箱。
木箱的位置挺高的,就算千叶同学踮起脚来也不可能够得着。我看仓库四周,怎么也找不到梯子。
我比千叶同学高一些,踮起脚来恰好够得着。
“好重。”
里面到底有些什么。
“好重。”
千叶同学接过木箱后,也说和我同样的话。
“苏奇同学,你有社团吗?”
千叶同学把木箱放到地上后,蹲下身来问我。
“没有。”
“哦,原来没有社团啊。”
千叶同学此时已经打开木箱,我忍不住偷看了一下,里面装的都是奖励用的奖牌,还有不同社团的旗徽,有一些旗徽我见都没见过。
“一个星期后是社团对抗赛,苏奇同学没有社团真有点可惜呢,要不要加入我在的社团呢?那样的话,苏奇同学也可以参加社团对抗赛哦。”
“唉?还有社团对抗赛吗?”
“哈~苏奇同学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。”
千叶同学拿起一块绣着紫荆花的別徽,继续说。
“社团对抗赛是晨高的一贯传统,但不是建校就有的,而是从“棋风”和“图书社”两个社团的八百米跑对抗演变过来的。算到现在的话,社团对抗赛已经有三十年咯。”
“已经这么久了吗?”
我突然为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耻。
“是啊。”
“苏奇同学,你知道学校什么时候建立的吗?”
面对千叶同学的笑脸,我一脸不好意思的摇头。
“是1921年哦,当时学校就建在晨清河那边。后面晨州发展得很快,市区范围扩大到那边,喜欢清静的晨高不得不搬迁到这边来。苏奇同学,你知道晨高什么时候般到这边的吗?”
“是1983年哦。至今已经有三十五年了。”
千叶同学没等我摇头,继续很开心地说。
“爱心社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建立的,至今也有三十五年了。”
“怎么样,苏奇同学要不要加入爱心社啊。”
“爱心社?”
“是的。”
千叶同学点头,束着的头发被带飞到天上。
“我在的社团就是爱心社,虽然如今只剩下我和灵灵,但还没到废社的程度哦。”
“唉?只有两个人吗?”
“是啊,没想到吧。只有两个人的社团。我呢,就是这里的社长哦。”
“爱心社……只有两个人。爱心社不应该会有很多人吗,每个人都不应该很有爱心的吗?如果是这样的话,应该有很多人啊。”
“因为,我们不会做宣传呢,而且啊,现在很多同学都去有意思的社团了。像我们这种福利性的社团,没有人关注也是当然的吧。”
千叶同学有些失落地微垂着头。
“呐,苏奇同学你愿意加入爱心社吗?”
千叶同学的眼睛向上看我,像是个羞涩的女生,那样子真可爱。
“愿意。”
“呐,给你。”
千叶同学很高兴地递给我绣着紫荆花的別徽。
“现在就戴上,这样,你就是爱心社的正式成员了。”
我把別徽固定在左胸的衣服上。
“嗯嗯,就这样。欢迎你哦,苏奇同学。”
千叶同学笑得很开心,我被她开心的笑容感染了,忍不住露了个开心的笑容。
“笑了!”
“唉?”
“苏奇同学笑了。”
“在班里的时候,苏奇同学可是从来都没笑过。我就想着苏奇同学是不是得了不笑症呢,原来没有啊。”
原来千叶同学一直都在关注我,但是这个不笑症是什么?
“不笑症?那是什么。”
“不笑症是不会笑的人才会有的疾病。”
“哦,是这样啊。”
“唉,苏奇同学居然信了。”
“难道……没有这种疾病吗?”
“是啊,没有的。苏奇同学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,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。”
“哈哈~”
千叶同学笑出了声音。
“对了,这些都做什么用的?”
“这些啊,是以往爱心社参加对抗赛赢得的奖牌哦。这个呢,是参加五十米跑赢得的金牌,这个是参加八百米跑赢得的金牌,这个是跳高赢得的银牌,这个是立定跳远赢得的金牌,这个是投实心球赢得的铜牌,还有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
千叶同学边拿奖牌给我看,边说。
整个箱子大半都是奖牌,金牌银牌铜牌一大堆。
原来爱心社这么厉害。我这么想。
“那这些呢?”
我指那些叠得整整齐齐的旗徽,
“这些都是已经被废的社团的旗徽。因为这些老社团已经不入伍了,没有成员的加入,只能被迫废社。”
“这些都是千叶同学自己整理的吗?”
“不是的,是一位我不认识的前辈整理的,他就是前三届的爱心社长哦。”
“嘛,都说了直接叫我千叶啦。”
说着,千叶抱着箱子率先走在我前面。
“苏奇同学,帮我锁下门吧。”
我笨手笨脚地锁上门,若换其他人,一定很快就把门锁上了吧。
“明天再见啦,苏奇同学。”
……
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,我独自走在街上。两边的人流就像黑夜中无法看清的涌流,从我身边欢呼着流过。
头上的霓虹灯一直闪烁,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跟着我。
“快,快抓住他。”
我紧张地回头,有个染红色头发的青年拿着包跑过来,他看起来很慌乱。紧追他的是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,因为光线太暗,我看不清他的脸,可以确定的是喊“抓住他”的就是他。
青年擦着我的肩膀跑开,随后在我的目视中消失在四周看不见的涌流里。
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“你,你听不懂人话吗?”
“啊?发生什么了吗?”
“刚才那个人是抢劫犯,他刚才抢了一个女士的包!”
他对着我怒吼,我害怕地缩脖子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,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是你太懦弱了。”
他这句话直接刺中了我的心。
当时我是知道的吧,染红色头发的青年,拿着粉色的女士包,这一看就是个抢劫犯。但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,在他喊“快抓住他”时,我什么都做不到。
就像当年,有人对我喊“快抓住他”时,我只能呆呆地看那个人从我眼前,从五楼跳下一楼。
我什么都做不到,我就是个很懦弱的人,但我却不甘心承认这些。
那个男人很气愤得坐在路边的台阶上,拿起中华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。
我可以看清他的脸了,是一个很英俊的人。他的年纪比我大一些,应该也是个高中生。他吐了一口白色的烟圈,烟圈像幽灵一样地伸向远处的霓虹灯。
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让他跑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他在哪里跑的?让我看一下……应该是清城区的五金街十字路口。这里有摄像头,应该能找到他的踪迹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追踪到他应该就能找到‘K’。包里装的是‘RIH’没错,还有一点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已经可以确定,‘RIH’的活性很不一般,正常温度下都能达到峰值。如果这东西流入到某个人的身体,它就会像瘟疫一样地蔓延全国,甚至蔓延全球都有可能。”
“……”
“没人能知晓他们的目的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尽快追踪到他,那小鬼很有可能和售货人接触。”
“我们必须找到‘售货人’,才能有机会接近‘K’。”
男人挂断电话后,站起来走开了。
谈话之间,男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和对方交流,如果我没有判断错,应该是法语没有错。
他离开时,用一种带着强烈讽刺的眼光看了我一眼。
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路灯下。
那个人的眼神,很可怕。就像黑暗里,突然睁开的血色眼睛。
“嘿嘿哒……快让开啦,快让开,你是木头人吗?要撞上啦,你这个笨蛋!”
我回过神来,看到一个娇小的女生踩着单车过来。
我赶紧让开,她差点和我相撞。
“笨蛋,笨——蛋!”
她骂着“笨蛋”,和那个抢劫犯一样消失在涌流里。
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女生,好像是在……对,当时她在我家楼下撞到了电线杆。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,不过骑车摇摇晃晃的样子我是忘不了的,看样子应该是在学习骑车吧。
……
我站在学校食堂外的告示板前,看着新张贴的通知。这是灵异社招募社员的宣传单,上面画着在看书的骷髅。
我每天都会来看告示板,这是我消遣无聊的方式。告示板上的宣传单都会有一段笑话,这是他们为加深阅读者的印象固用的手段。比如灵异社宣传单上的一句“鬼怪也会上厕所,更喜欢在厕所里读书”,旁边绘画着骷髅上厕所读报纸的Q版图。但这一点都不好笑,比起以往来,现在的“笑话”质量越来越差了。
“苏奇,你在看灵异社的宣传单吗?”
千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。
“嗯。这段笑话没有什么意思。”
“也不算吧,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。你看,骷髅上厕所看报纸,你不觉得很好玩吗?他们可不会上什么厕所哦,但如果在加工一下,会更爆笑一些吧。”
“怎么加工?”
“比如说,嘿嘿……”
“嘎吱嘎吱……”
“完成了。”
“这是长着脸的骷髅,再加工一下……嘎吱嘎吱……”
“就可以参加斗图大赛了!”
“这样画的话真的很有意思。”
“所以说,如果苏奇每天也能都被加工一下就会很好哦。”
“哈?也要画我吗?”
“没有错。我不客气了!”
“等等……”
“哈哈,苏奇,你今天也很有精神哦。”
千叶甩了下彩笔,像个艺术家一样地欣赏自己的作品。
而我,就是千叶的那个“作品”。虽然我看不清自己被画成了什么样,但一定不会有那个可以参加斗图大赛的脸差吧。
这样想的话,我现在一定已经变得比小丑更像个小丑了吧,回头率说不定会百分百哦,呜呜……
“苏奇不用担心,可以擦掉的。”
“真的?”
“这是可擦彩笔画的,喏——”千叶用手把宣传单上画好的Q版骷髅,可以参加斗图大赛的“爆笑”骷髅擦掉,但她的手上却是满满的彩色颜料。可想而知,如果我擦掉脸上画的劲爆画的话,我手上绝对会是厚厚的颜料吧。
不过话说,千叶的彩色笔是从哪里来的,这不会是她预先计划好的吧,想捉弄我一下吧。
“看到这个宣传单,我想到了一个故事。苏奇,你听过旧校舍的故事吗?”
“没有听说过。”
“也是,我想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苏奇也绝对没听过。我讲给你听。”
我和千叶走到教学楼旁的花园,她拉着我坐在木椅上。
千叶换了个像是在讲鬼故事时的表情。
“三年前,一对情侣半夜在旧校舍幽会。夜深人静,乌鸦呜呜地叫,月亮白得令人惊悸。一把白得煞人的刀,毫无感情地刺穿女人的身体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血色的刀从女人的身体里——透出来,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到冰冷的地上。女人被杀了……”
“被谁杀的?不可能是她的情人杀的吧。”
“苏奇,我正讲到关键处,不要插嘴。”
“对……对不起,千叶,你继续讲。”
“男人杀了她,那个男人,用刀刺穿了她的肺。她愤怒,她哀怨,她死后变成了恶灵,被禁锢在那废弃的旧校舍地下。”
“突然有一天,有个难人经过旧校舍时,听到奇怪的声音,那个声音就像被下了魔力一样地把男人诱到旧校舍内。男人走了进去。一切都是黑漆漆的,四周都弥漫着血色的丝线,它们彼此交错,像个巨大的红色蜘蛛网。忽然!黑夜中出现了个女人,她被红色蜘蛛网缠绕,她咧开黑漆漆的嘴——”
“对他笑了——”
“对他笑了——啊——”
千叶突然对我“啊——”地叫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
“哈哈~苏奇,你上当了吧,这样可不会成为一个男子汉哦。原来苏奇这么胆小。胆小鬼苏奇,只是个怪谈就吓成这样。哈哈!”
“可,可恶……”
面对得意洋洋地露出大白牙的千叶,我咬咬牙地说。
当我还沉浸在为惨叫出声而后悔时,千叶拍裙子上,屁股上的灰尘站起来。制服的裙边被吹得摇晃起来,裙子下的修长大白腿散射出诱人的光泽。
我红着脸别过头去,同时也避免千叶注意到我在看她的大白腿。
阳光就像装饰用的化妆品一样,装饰着千叶背后的花园,而千叶,却比装饰的花园更耀眼。
“真的很意外呢,平时看苏奇很安静的,对什么东西似乎都挺不在意的,原来对鬼怪之类的很害怕呢。走了,该回教室了。”
千叶很高兴地甩裙子上楼梯。
她回我一眼,很快活地说。
“苏奇,今天是我赢了哟。”
虽然不是很明白她“赢了”是什么意思,但那一定是在嘲笑我胆小。
“赢了?是什么意思?”
“因为啊,今天苏奇又笑了啊。”
我又笑了吗?
我摸自己的嘴角,那是人在笑时才会有的触感。
我目送着千叶上楼梯,虽然觉得自己笑了很不可思议,但还是恨恨地暗自发誓。
我一定要让千叶也“啊——”地叫出声来。
虽然很不甘心,但我还是低着头跟着千叶一起上楼梯。
走进教室。
“唔……苏奇,你的脸,你的脸……”
“哈哈!那是什么?一只搞笑的松鼠?”
“不对吧,是张着大嘴巴的松鼠哦。”
“……”
当我一走进教室,同学先是震惊,然后“哈哈”地议论,最后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。
“苏奇,你今天怎么这副打扮来学校?”
我下意识地看向千叶,她正慌忙脚乱地躲闪我的目光,似乎在为之前的做法感到很抱歉。
我“啊——”地跑出教室,来到洗衣间内把脸上的“张着大嘴巴的松鼠”洗掉。
“你……是苏奇?”
这个声音很熟悉,好像是露贞老师。怎么可能嘛,一定是我听错了,这里可是男厕所。
“莫非……苏奇是个女生?!”
“这是什么可怕的想法啊露贞老师。唉?真是露贞老师,那这里是哪里?”
在我面前的是小个子露贞老师,她长着一张像娃娃一样可爱的脸,小小的个子,长长的头发。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,但只要是我们这个班的人都知道,露贞老师完全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可爱,相反,只要有人一谈到她像小孩一样可爱或者大龄剩女萝莉老师,就会像失控的压路机一样让人可怕。
“这里是女厕啊笨蛋!”
“什么?什么?”
“我说,这里是女厕所!如果你不是女生的话,马上滚着出去!”
“对不起露贞老师,我现在立马出去。”
我不敢反驳露贞老师,因为她失控起来是很可怕的。我曾亲眼见过她差点把一个学生的脖子勒断,原因只是那个学生跟她顶嘴。有些时候,我在想着露贞老师是怎么当上老师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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